当然,他下一刻就发现了桑钧的不甘愿。
桑茂面带喜色地对他弟弟说道:“玲玲娘亲死得早,愚兄常年练武,她几乎是你一手带大,而今,你理所应当受她叩拜,就不必推辞了。”
桑钧在这一刻,面孔有一瞬间扭曲。
……就算顾白知道他是个伪君子都忍不住要为他点一根悲桑的【蜡烛】了。
堂堂大老爷们儿,被他熊哥直接给摁在“慈母”的位置,是个人都要黑化好吗!
外面还很多宾客在围观有木有!这家伙完全没想过他弟坐这位置会被人怎么看啊!
有这么个哥哥伪君子真是太辛苦了,真让人好生伤感。
顾白默默看了桑钧一眼。
这哥们儿该不是忍无可忍了才要弑兄吧?
连他这初次见到桑钧熊哥的人,都很想拿什么东西糊他一脸了--
更让人惊悚的是,这厮居然还觉得是对他弟好啊!
他还一本正经地解释了!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好吗!
桑钧的忍耐力到底还是一流的,他几乎是在立刻就恢复如常,露出了感慨的神色:“一晃眼,玲玲也这么大了啊……”
这模样,简直好像马上还要流下感动的泪水一样。
顾白扭过头,不去看那一对兄弟了。
天色渐渐昏暗,吉时也到了。
金桐城城主人缘不错,外头也当真是来了不少的宾客。
更甚者还有好些参加比武招亲的青年才俊们养好了猪头脸,也抱着几分不甘不愿的心思来到了婚礼现场。
因此这拜堂的时候还真是挺热闹的。
很快,一个穿着大红袍的青年就牵着一条红绸走了进来,他相貌俊逸不凡,眼角眉梢桃花朵朵,正是一派风流倜傥。
红绸的另一端是身材娇小的少女,红盖头蒙了满脸,整个人好像弱柳扶风似的。
才俊们在看到少女的一刹那,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脸很疼。
两人走进来,双双在“高堂”前站定。
陈元昊一眼看到了“慈母”桑钧,笑容情不自禁地僵了一秒。
桑钧发现了他这一瞬的反应,眼里也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沉。
顾白:……噗。
这种只能自己憋着笑却不能和别人分享的感觉真闹心!
就在这时候,喜堂前“咻”地出现了一个人。
嚯,好眼熟!
顾白立刻认出来,尼玛这不是仇凃吗!
他怎么也穿了一身红!这是抢婚的节奏吗!
……等等,话说这难道真的不是种马世界?
心里刚刚踩过一群草泥马后,顾白发现是自己想多了。
因为仇凃已经很言简意赅地开口: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玛蛋!原来是傧相!
这么想想也不奇怪,顾白是城主地位高一筹,本来婚礼就在女方举行了,男方出一个傧相可不就是只能找仇凃了么。
顾白为自己碎掉的节操默哀一秒。
好吧,他不应该觉得自己搞基了就看谁都像是在搞基。
亓官锐乖巧地趴在顾白的膝上,旁人看到了居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——也许这也是平常人眼中高贵冷艳的城主应有的排场之一。
婚事进行得很顺利,仇凃的工作态度端正,没有一句废话,虽然也没说什么太多的吉祥话,但总体来说做得十分到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