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过北海道吗?”左鹏章问。
周舟边做菜边诚实摇头,他认为工作繁忙又年纪稍大的富贵食客,是不会喜欢油腻丰满之物的,便又做了非常清淡的柴香豆腐和茶碗蒸,解释道:“这些比较容易消化。”
左鹏章吃饭时的话同样不多,淡淡颔首。
向来随便的小老板倒是在旁边毫无形象,摸到什么吃什么,追问道:“爸,怎么样,我就说我们这儿做菜不错吧?被你形容的好像洗黑钱的破店一样。”
左鹏章瞥他。
周舟把最后的餐点坐好,关了火后,又叫沫沫从冰箱里拿出甜点。
只见几颗晶莹剔透的绿色团状物摆在小盘子里,隐隐约约透着树叶的纹路,精致如艺术品。
左鹏章拿起叉子切开,尝到嘴里,又点了点头。
左煜好奇:“爸,你怎么吃甜的了?”
左鹏章没理他,叫助理拿过公文包说,示意他递给周舟一张名片,而后道:“我要去开会了。”
“喂……夸我句会怎么样啊……”左煜无奈,待到老爸无情消失,追问道:“这个甜点有什么奥秘吗,我爸平时不吃甜食的啊。”
“这就是大福。”周舟微微歪着头:“不过听说你爸爸是江南人,那边不是吃青团的吗,其实是跟大福有些类似的食物,所以我就用青团的主料艾草加工了。”
“小胖真聪明!”左煜伸手捏他的脸。
“周舟明明瘦了好吗?”沫沫开心道:“是不是这下子你爸就不插手我们店啦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左煜根本不着急,打量了周舟两眼,挑眉问:“真的有点瘦,大白,你漏气儿了?”
☆、第19章
愚公移山、铁杵成针。
古人总喜欢拿这种看起来便不可能的事情,去形容持之以恒的艰难。
然而事实也正是如此。
虽然周舟已经拼了命去适应运动对身体的极限挑战,忍受着总是消退不了的肌肉酸痛,却也终究有气力用尽的时候。
某天早晨他起床后便脚步虚浮,无奈看到教练主动发到手机上的短信,还是咬牙到了健身房。
结果被一套瑜伽操加两组力量训练搞得眼冒金星,最后上跑步器的时候,已经开始呼吸灼痛、内脏抽筋,连死的心都快有。
“努把力啊,别停别停!你不想瘦了?送你的新牛仔裤不想穿进去了?”教练的工作就是帮人瘦身,鼓励的话随口即来。
周舟委屈到眼眶发红,咬住嘴唇几乎尝到血腥。
“好好呼吸。”教练围着器材绕来绕去:“刚见成效就打算放弃,反弹之后就更难减了,还想被人叫胖子吗?”
“不想……”周舟终于还是没出息地哭了,边抹眼泪边吃力地迈开腿。
曾经他以为让自己非要改变的原因,是蒋司的侮辱,然而能坚持到此刻的地步,其实并不可能因为别人,谁也无法给他这么大动力,除了他自己。
江皓早就注意到这里惨烈的动静,拿着雪白的运动毛巾款款靠近,落下耳机劝道:“算了,健康就好。”
周舟还在哭,听到熟悉的声音更觉得丢脸,抬起胳膊使劲揉脸。
瞅着已经不太胖的小胖子像水里捞出来似的可怜巴巴,江皓伸出手,拉住他的胳膊:“停下来走一走,你再哭该岔气儿了。”
谁知道周舟竟然失力地一趔趄,差点从跑步器上摔倒。
幸好立刻被高大的江皓用力捞住,才慢慢地跪坐到地上,没有受伤。
“我好累……呜呜……我真没劲儿了……”周舟抹着脸哽咽,作为个成年男人如此失态,实在是……
“我们都知道,起来,你多大的人?”江皓失笑,可是碰到他的脸,又觉得一阵滚烫,不由微怔:“是不是发烧了?”
教练这才担心起来:“真的吗?”
“也有可能是激烈运动导致体温过高。”江皓再度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废物的周舟拎起来:“不准坐着,散步让肌肉放松。”
周舟接过教练递过来的毛巾,胡乱地擦过脸,才颤抖着两条腿迈开步子。
——
稍微缓过劲儿的周舟冲过澡从浴室出来,仍旧满脸无精打采,果然是有病倒的迹象。
江皓照旧换好一本正经的白衬衫,帮他稍微检查一番,果断起身道:“走,跟我去医院看看。”
周舟吸吸鼻子:“整容医院还治感冒吗……”
江皓瞥他:“你觉得我治不好?”
“……”周舟屈服。
“你昨天折腾什么了,不舒服为什么要来健身?”江皓随手帮他把东西收拾整齐,琥珀色的眸子里透着股恨铁不成钢之意。
“在外面晾萝卜干……被风吹着了吧……”周舟老实回答:“因为教练在等我呀,怎么可以叫他白等。”
“萝卜干?”江皓继续皱眉。
周舟一脸纯良。
江皓无语地拽住他:“赶紧走,愣着干什么?”
——
生病的周舟出现在江医生的办公室,立即得到了美女护士们的无尽关怀,大家围着他端茶送水、嘘寒问暖,叽叽喳喳,让周舟缩在沙发角落很懵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