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幼雪吐吐舌头,“臣妾好怕啊,昭仪娘娘恕罪!”
谢瑶轻哼一声,想装出严肃的样子来,却又忍不住破功。
翁幼雪拉住她的手,笑眯眯的说:“昭仪娘娘,看在臣妾冒着大雪来向您请安的份上,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,别生气啦。”
谢瑶刚要笑,就见翁幼雪忽然有些严肃的说:“不过阿瑶,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产前抑郁……我虽然听不大懂,但我刚才仔细想了想,好像我也有一点害怕呢……我们家爷总说,我年纪小,这又是头一胎,恐怕会生的艰难些……有时候夜里他不在,我一个人看着天花板,都会突然想,要是到时候,我撑不住了可怎么办……”
“别瞎说。”谢瑶嗔怪道。这老三是真不会说话,虽然他说的是事实,可是和孕妇说这些,那不是成心吓唬人吗!“你可得好好活着,咱们都得好好的。搞不好老三是在外头瞧见了漂亮的姑娘,故意气你呢!你可得平安生下孩子,坐稳王妃之位,知道吗?”
“阿瑶,你也是……”翁幼雪难得的认真,“我的日子就快到了,估摸着生产之前,这是最后一次进宫看你了……你好好保重!”
原本说起她们三个,谢瑶和魏南珍的性子相近,关系更好,可是她们毕竟共侍一夫,存在立场问题。她和翁幼雪就没有这些顾虑,所以两人相处起来,也更多一些真心。听到翁幼雪这么说,谢瑶忽然揪起心来,抓住翁幼雪的手,坚定的点了点头。
翁幼雪走后,谢瑶又翻看起皇帝写的那些信来。刚开始还他的字迹还十分端正,看得出是深思熟虑之后写出来的。到后来就越来越匆忙的样子,有些信甚至是在马上一挥而就,匆匆写成。
谢瑶看第一遍的时候还没觉着什么,这个时候重温起来,忽然发现一个问题。许多她不曾和皇帝提起的事情,皇帝竟然也知道。
就比如说,她给元恂过生日的事情,皇帝说他十分感动,感激于谢瑶的体贴之类云云。可谢瑶记得,当初她并不曾和皇帝提起过此事。
那么就说明,在繁忙的行军途中,宫中还有其他人和皇帝通信,或者说,是报信。
谢瑶忽然想起来,当初太皇太后有意立她为后,此事分明是瞒着皇帝的,皇帝却早已知晓。
她思来想去,这个通风报信的人,很有可能就是太皇太后最信任的柳姑姑。
柳姑姑既然能把机密告诉谢瑶,自然也能告诉皇帝。
不知道为什么,谢瑶忽然觉得,柳姑姑的处境恐怕十分危险。以太皇太后的精明,说不定早已察觉端倪。看来她以后和柳姑姑也要保持距离了。
越了解皇帝她越发现,元谦像是一个看不透的千面人,他有千百种样子,绝不仅仅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。
他好像深不可测,好在,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了解他。
可新年刚过,就出现了令人恐慌的状况……
京城这边,突然和西北大军断绝了联系。不仅谢瑶收不到皇帝的来信,朝廷也不知道边疆的状况。
皇帝亲自率领的那只军队,好像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一样,连续多日,杳无音信。
第95章
一时之间,后宫之中人心惶惶。各宫妃嫔想尽了办法到禅心殿来打听消息,却不知谢瑶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。她想着太皇太后对朝政的影响力尚在,就到泰安殿去求见太皇太后。
太皇太后的病情刚有了些起色就出了这样的事情,见到谢瑶的时候,她还是脸色蜡黄,没什么精神的样子。她也不瞒着谢瑶,直截了当的说:“哀家这边也没有消息,你可以用哀家的名义传你父亲入宫,问问你阿兄那边可有音信传来。”
谢瑶点头应下,太皇太后见她忧心忡忡,沉声道:“你身子重了,就放宽心等消息罢。你要记住,你是谢家的女人,无论何时都不能倒下。一旦皇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,你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的帝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