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君澈想到最准确的形容词:“铁画银钩”。
苟玳“哇”一声,倒不是受宠若惊于对方的评论,而是惊叹“语文学得不错嘛。”
梁君澈扬眉,因为被夸赞心情愉悦。
苟玳解释道:“当初想炒作个‘状元笔记本’,卖个好价钱的,没想到压箱底了,便宜你小子。”
梁君澈努嘴,对礼物充满不屑,身体还是诚实地将笔记本搬回自己桌子。
从那之后,梁君澈的生活过得极为规律。
苟玳不用外出打工时,两人就在僻静的自习室温书。
苟玳外出打工时,梁君澈就在图书城等他。
梁君澈有时都怀疑自己疯了,竟然乐在其中。无论是和那人并排坐在自习教室,从清晨到日暮,再在食堂吃一份温热的小面或者馄饨。亦或者等那人下班,两人在卖场采购,吃北城街头巷陌的美食。
怀疑梁君澈疯了的,绝不只梁君澈自己。
陈博学在多次邀约其组局未果,并收到对方一直在Q大的信息时,恨不得立马带上他爸的风水大师前来驱邪。
相比之下,梁老爷淡定多了。
每每询问梁君澈今日为何未归家,而后收到一张正在翻书的照片时,梁老爷只道:“想读书是好事,注意休息。”
梁老爷很了解梁君澈,他的孙子不会对他说谎,不是不能,而是不屑。他说在读书,就真的是在读书。
这种规律简单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,梁君澈从未思考自己为何沉湎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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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?是这家吗?”仇仁看着手机上的导航。
梁君澈点头:“嗯,我朋友的餐厅。”
仇仁看了眼餐厅逼格十足的装潢,借口回信息,打开大众点评,搜了下餐厅的价位,被前菜98、热菜588的平均价格吓退。
“小梁啊,大晚上的,我们还是吃简单点。”仇仁道。他今日买外套已经大出血了。三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不点个十道八道怎么吃得饱。稍一合计,就是惊人数字。
梁君澈立马猜出仇仁踟躇的原因:“今日我请。”
仇仁:“那怎么行,哪有让学弟请客的。”
梁君澈笑眯眯地看着苟玳:“没事,我有内部价。就算报答苟学长一月的照料。”
仇仁看着目光如炬的梁君澈,不知为何,有一种照顾多年的白菜要被猪拱的错觉。
不对,是养了多年的狗子要被猫骗走了。
第16章生气
一进餐厅,仇仁很快被大堂的乐队所吸引,驻足不前,对两人表示等到菜上齐再喊他。
苟玳不喜太过喧闹的音乐,和梁君澈来到包厢。
年轻的女服员端着茶水上前,或许是地板太光滑,或许是是高跟鞋不合脚,一个踉跄,半壶茶泼到了桌布上,还有少许滴在苟玳胸口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女服务员眼睛一下红了,带着哭腔,显然是个刚入职场的菜鸟,生涩异常。
“没关系,没烫到。”苟玳说着,还将桌上的冰毛巾敷到女服务员手上,而后才抽了张干纸巾为自己擦拭。“你先去冲冲水,看看有没有烫伤,这里换个人来吧。”
女服员抬头,看着苟玳俊美的脸,脸上飘起两朵火烧云,道着歉退出包厢。
梁君澈看着女孩出门前仍恋恋不舍的眼神,郁闷得灌下一杯菊花茶。
他想起了他第一次生眼前人气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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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盛夏的一个傍晚,两人比平日早半个钟头来到食堂。因为苟玳想带梁君澈品尝食堂的手撕鸡,前几日来得晚,早已售罄。